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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端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徽州路婺源人
善针灸,著有《扁鹊神应针灸玉龙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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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阳战国初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战国初名医扁鹊弟子。
曾与扁鹊一起为虢国太子视疾。
李醯战国秦国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战国时秦国人
太医令
扁鹊入秦行医,自知医术不如扁鹊,使人刺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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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图澄西晋 232 — 348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232—348 【介绍】: 西晋时龟兹国人僧人
本姓帛
九岁在乌苌国出家。
晋怀帝永嘉四年,至洛阳
洛中乱,投石勒
屡试其术,言胜负吉凶辄中。
重之,号曰“大和尚”。
石虎继立,倾心事之。
弟子前后达万人,以道安僧朗等最著名。
卒于邺宫寺。
全晋文
本姓帛天竺人
永嘉初洛阳,后从石氏,终邺宫寺。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二十九 神化科
天竺人也。
永嘉四年
来游洛自云百有馀岁。
常服气自养。
能积日不食。
善诵神祝役使鬼神。
腹旁有孔。
以絮塞之。
夜读书则拔絮出光。
照室。
斋则临水从孔中。
引肠胃洗濯。
乃还纳之。
每听塔铃以言吉凶。
皆奇验。
洛中𡨥乱。
潜草野以观变。
石勒屯兵葛陂专行杀戮。
沙门多遇害。
澄谒将郭黑略。
黑略馆之。
略后从征伐。
辄预尅胜负。
疑问曰。
孤不觉公有出人之谋。
每知行军吉凶。
何也。
黑略曰。
将军天挺神武
幽灵所助。
近得沙门一人。
有异能解言。
将军
略有区夏已当为师。
前后所白皆其言也。
召澄试其术。
澄取钵盛水烧香祝之。
俄有莲花生钵中。
光色曜日。
由此敬信。
葛陂还河北过枋头歒夜斫营。
澄先谓黑略曰。
须臾贼至。
令公知。
既而以有备免。
尝冠冑衣甲执刀夜坐。
遣人问。
澄曰。
夜来将军何所在。
澄谓使者曰。
平居无𡨥。
何故夜严。
一日以事忿。
欲尽害诸道士
并苦澄。
澄匿。
黑略舍。
语弟子曰。
将军使人见。
问则绐以不知。
夜果使。
人至。
求之不得。
还白惊曰。
吾过矣
吾过矣
恶念适起则澄弃我去如此。
通夕不能寐。
思欲见之。
且澄上谒曰。
夜何之。
对曰。
公怒。
故避之耳。
今改矣。
敢尔来。
笑曰。
道人无乃谬。
襄国水源。
在城堑西北五里。
忽涸竭。
问澄何以致水。
对曰。
当为敕龙乃与弟子法省等。
至水源上澄坐绳床。
烧安息香。
祝之。
泫然微流有小龙长五六寸许。
戏水中。
俄水大至。
隍堑皆满。
鲜卑段末波攻众甚盛。
惧问澄对曰。
寺铃声云。
明日食时当禽段末波。
登城隍望之。
末波军不见其后。
失色曰。
末波如此可遽获乎。
更遣夔安问澄。
对曰。
已获末波矣。
时城北伏兵出。
遇末波执之。
澄因劝赦其罪。
使还国。
从之。
卒获其用。
刘曜遣弟岳攻
遣弟季龙拒之。
岳败退保石梁坞。
季龙坚栅守之。
澄时与弟子。
自官寺。
至中寺。
忽叹曰。
刘岳可悯。
弟子法祚问其故。
澄曰。
昨日亥时岳败被执。
已而果然。
刘曜自攻洛阳勒将拒之。
左右谏以为不可。
以访澄对曰。
塔相轮铃音云。
秀支替戾冈仆谷劬秃当。
此羯语也。
秀支军也。
替戾冈出也。
仆谷刘曜胡位也。
劬秃当捉也。
此言军出捉得也。
于是徐光独劝行。
留子弘镇襄国率步骑。
赴洛石堪卒生擒水中。
当是时。
澄取麻油合燕脂。
涂掌中。
使童子洁斋。
而后视之。
童子惊曰。
见军马甚众。
有一人长大白皙。
以朱絑约其肘。
澄曰此也。
遽以告弘。
赵天王
行皇帝事。
敬澄弥笃。
时石聪将叛。
澄戒曰。
今年中有虫。
食必害人。
可令百姓无食葱也。
俄石聪果走。
自是每事必咨澄而后行。
号大和尚
子斌暴卒。
叹曰。
太子扁鹊能生之。
大和尚宁无意乎。
澄至以杨枝沾水。
洒祝之。
又以手引斌曰。
起起。
斌遂生。
自是敕诸子寺中养之。
每至四月八日
躬诣寺灌佛发愿。
建平四年。
四月天静无风。
塔上一铃独鸣。
澄曰。
铃声云。
国有大丧。
不出今年矣。
七月果薨。
子弘袭位。
俄而季龙废之。
自立。
迁都于邺。
倾心事澄。
衣澄以绫锦。
乘以雕辇。
朝会引之升殿。
常侍以下悉助举舆。
太子诸公扶翼而上主者唱大和尚
坐者皆起。
司空李农旦夕亲问。
太子诸公。
五日一朝
民皆奉佛相竞建塔寺。
出家真伪相半多过僭。
季龙下书。
料简之。
著作郎王度奏曰。
佛外国之神。
非诸夏所应祠奉。
汉传其道。
唯听西域八建寺自奉其神。
汉人未尝出家。
魏承汉制。
亦循前轨。
今可令逍人。
不得诸寺致敬。
专遵典祀。
其百辟卿士下逮众隶例皆禁之。
有犯者与淫祠同罪。
沙门者。
令罢道朝士多同季龙以澄故下书曰。
朕出自边戎。
忝居诸
至于飨祀应从本俗佛是戎神应所兼奉其夷赵百姓有乐事佛者。
持听之。
澄尝遣弟子法常北至襄国
常弟法佐自襄国来。
相遇于梁台城下。
对车夜谈。
及澄佐归。
澄笑曰。
乃与法常对车说汝师耶。
先民有言。
不曰。
敬乎幽而不改。
不曰慎乎独而不怠。
幽独者敬慎之本。
汝不识乎。
佐愕然愧谢。
于是国人相戒莫起恶心。
大和尚知汝矣。
澄所在。
无敢向之唾涕便溺者。
季龙太子邃有二子。
襄国澄语邃曰。
小阿弥。
比当得疾。
邃即驰信往视之。
果已得病。
大医殷胜。
及外国道士
自言能疗。
澄谓弟子法才曰。
政使圣人复出。
不能疗也。
已而果死。
邃将逆谓内竖曰。
和尚神道傥发吾谋当先除之。
澄将入觐。
谓弟子僧慧曰。
我有所过。
汝可止我。
澄过。
邃延上南台
僧慧引其衣辞𨗉归寺。
叹曰。
祸已兆矣。
因从容箴季龙
终不能解事。
发方悟其语郭黑略。
长安北差。
堕羌围中澄改容曰。
郭公今有厄。
唱云。
众僧祝愿。
澄又自祝愿。
有顷曰。
脱矣。
黑略还自说。
方溃围欲走。
马力乏。
忽有人推己马借之。
得脱。
是日盖澄祝愿时也。
天旱季龙祷雨无应。
请澄自行有白龙二。
降临漳江口祠中。
雨方数千里。
澄遣弟子西域市香。
既行曰。
掌中见其遭盗劫将死。
乃祝之。
弟子还言贼欲杀己。
忽无故惊遁去。
黄河不生鼋。
忽有得者以献。
季龙澄见而叹曰。
桓温入河其不久乎。
元子已而果然。
大司马燕公斌为幽州
澄谓季龙曰。
疾收马还。
至秋齐当痈烂。
季龙不解。
即敕诸处收马。
其秋有𧮂斌者。
季龙召至鞭之三百。
杀其母齐氏李龙又手杀五百人
而后已。
澄曰。
心不可纵。
死不可生。
礼不可亲。
杀以伤恩也。
有天子手行罚乎。
晋军出淮泗。
陇北诸城。
皆被侵逼。
三方告急。
季龙怒曰。
吾奉佛供僧。
反致𡨥。
佛无神矣。
澄让曰。
陛下前世为商人。
尝于罽宾寺作大会。
会中有六十应真。
吾其一也。
有圣者曰。
此檀越命终。
报为鸡。
却后再反乃王晋地。
今陛下岂非奉佛供僧之报耶。
疆场侵噬。
有国之常。
何为怨谤三宝。
及兴毒念乎。
季龙跪谢。
因谓澄曰。
佛法戒杀。
朕于天下掌生杀奈何。
澄曰。
帝王事佛在。
体恭心顺。
显赞法道。
不为暴虐。
不害无孤耳。
民有为恶而不悛者。
其可不杀乎。
但杀不可滥刑。
不可不慎耳。
尚书张离张良家富奉佛。
及建塔庙殊甚。
澄谓曰。
事佛在清净无欲。
君辈虽敬佛而贪鄙不已。
游猎无度。
建塔千万何益也。
季龙梦群羊负鱼从北来。
寤以访澄。
对曰不祥也。
鲜卑其有中原乎。
后皆验。
尝从升中堂忽惊曰。
变变索酒噀之。
笑曰止。
已有自幽州来者。
言其日火。
有骤雨从西南来灭之。
雨有酒气。
石宣将杀石韬。
过澄居。
浮图一铃鸣。
澄曰。
解铃音乎。
铃云胡子洛度。
色变曰。
是何言欤。
澄即诡曰。
老胡为道不能居山。
而重茵美食。
以享富贵。
岂非洛度乎。
韬后至。
澄熟视久。
韬惧而问。
对曰。
怪公血臭耳。
季龙梦。
龙飞西南。
自天而落以问澄。
对曰。
祸将作矣。
当父子慈和。
以慎之。
季龙与妻杜氏问讯。
澄曰。
胁下有贼不出十日。
自寺浮图以西殿以东。
皆血流。
慎勿东行也。
妻曰。
和尚耄耶。
何处有贼。
澄即诡曰。
六情所受皆贼也。
老固当耄。
但使少者不惛即佳耳。
其后二日果害韬。
于寺中。
欲因季龙
临丧杀之。
以澄先戒。
获免。
被收谏曰。
皆陛下子也。
何为重祸哉。
能舍怒如慈。
尚有六十馀岁。
不然当为彗星。
下扫邺宫。
季龙竟锁颈。
牵登积薪之上。
焚杀之。
后有一马髦。
尾皆有烧状。
入中阳门。
出显阳门东首。
东宫皆不得入。
走之东北。
俄失所在。
澄叹曰。
灾及矣。
季龙大飨群臣于太武前殿澄吟曰。
殿乎殿乎。
棘子成林。
将坏人衣。
季龙令发殿石下。
有棘生焉。
冉闵之乱。
石氏殆尽。
小字棘奴
初造太武殿。
图古忠臣孝子烈士贞女。
皆变为胡状。
头悉缩肩中。
唯冠发出。
季龙恶之。
不言也。
澄对之流涕。
乃自启茔墓于邺西紫陌。
坐而自语曰。
得三年乎。
自答不得。
又云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
自答不得。
遂不复语。
久之。
谓法祚曰。
戊申岁祸乱渐萌。
己酉石氏当灭。
吾及其未然先化矣。
遂遗书季龙决别。
驾即至慰谕曰。
和尚乃遽弃朕乎。
澄曰。
出生入死。
道之常也。
脩短分定。
无由增损。
但道贵行全。
德贵不怠。
苟德行无玷。
虽死如生。
咸无焉。
千岁尚何益哉。
然有可恨者。
国家。
心存佛理。
建寺僧。
当蒙祉福。
布政猛虚。
罚赏交滥。
特违圣典。
不自悛革。
致国祚不延耳。
季龙悲恸呜咽。
澄乃坐而化。
晋穆帝永和四年也。
沙门从雍来称见澄西入关。
季龙发冢视之。
唯见一石。
季龙恶之曰。
石朕也。
葬朕而去。
朕其将死矣。
因而遇疾。
明年遂大乱。
澄尝谓季龙曰。
国东二百里。
某月日送一非常人。
勿杀之也。
如期魏县市中。
有乞者。
麻襦布裳。
时谓之麻襦
言语卓越。
如狂人。
乞得米谷不食。
辄散置大路曰。
饲天马赵兴太守藉拔送至。
季龙与语。
了无异言。
弟曰。
陛下终当一柱殿下。
季龙不解。
送诣澄。
见澄曰。
昔在光和中会。
奄至今日。
西戎受玄命绝历。
营有期。
金离消于坏。
边荒不能遵。
驱除灵期迹懿裔苗叶繁来。
方积休期于何永以欢。
澄曰。
天回运极否。
将不支九木难可以术。
宁玄启虽存世莫能。
基必颓。
久游阎浮利。
扰扰多此患行。
登凌云宇。
会于虚游间。
其言人莫能晓。
季龙驿送。
还本县既出城。
即欲步行云。
当有所过。
未便得发也。
至合口桥可留以见待。
驿至而麻襦已先在慕容俊季龙漳水倚桥柱不流。
则一柱殿下之验也。
元帝嗣兴江左则天马之验也。
佛图澄者。
西域人也。
本姓白氏
少出家清真务学。
诵经数百万言。
永嘉四年来适洛阳
志弘大法。
善念神咒。
能役使鬼物。
以麻油杂胭脂涂掌。
千里外事皆彻见掌中如对面焉。
亦能令洁斋者见。
又听铃音以言事无不效验。
欲于洛阳立寺。
刘曜寇洛台帝京扰乱。
澄立寺之志遂不果。
乃潜身草野以观世变。
石勒屯兵葛陂。
专以杀戮为威沙门遇害者甚众。
澄悯念苍生欲以道化
于是杖策到军门。
大将郭黑略素奉法。
澄即投止黑略家。
黑略从受五戒。
崇弟子之礼。
黑略后从征伐。
辄预剋胜负。
疑而问曰。
孤不觉卿有出众智谋。
而每知行军吉凶何也。
黑略曰。
将军天挺神武幽灵所助。
有一沙门知术非常。
将军当略有区夏。
已应为师。
臣前后所白皆其言也。
喜曰。
天赐也。
召澄问曰。
佛道有何灵验。
澄知不达深理。
止可以道术为教。
因言曰。
至道虽远亦可以近事为證。
即取器盛水烧香咒之。
须臾生青莲华。
光色耀目。
由此信伏。
澄因谏曰。
夫王者德化洽于宇内。
则四灵表瑞。
政弊道销。
则彗孛见于上。
恒象著见休咎随行。
斯乃古今之常理。
天人之明戒。
甚悦之。
凡应被诛残。
蒙其利益者十有八九。
于是中州之胡皆愿奉佛。
时有痼疾世莫能治者。
澄为医疗应时疾瘳。
自葛陂还河北过枋头。
入夜欲斫营。
澄语黑略曰。
须臾贼至。
令公知。
果如其言。
有备故不败。
欲试澄。
夜冠冑衣甲执刃而坐。
遣人告澄云。
夜来不知大将军所在。
使人始至。
未及有言。
澄逆问曰。
平居无寇何故夜严。
益敬之。
后因忿欲害诸道士并欲苦澄。
澄乃避至黑略舍。
语弟子曰。
若将军使至问吾所在者。
报云。
不知所之。
使人寻至觅澄不得。
使还报
惊曰。
吾有恶意向圣人。
圣人舍我去矣。
通夜不寝思欲见澄。
澄知意悔。
明旦造
曰。
昨夜何行。
澄曰。
公有怒心。
昨故权避。
公今改意是以敢来。
大笑曰。
道人谬耳。
襄国城堑水源在城西北五里团丸祠下。
其水暴竭。
问澄。
何以致水。
澄曰。
今当敕龙。
字世龙
谓澄嘲己。
答曰。
正以龙不能致水。
故相问耳。
澄曰。
此诚言非戏也。
水泉之源必有神龙居之。
往以敕语告之水必可得。
乃与弟子法首等数人至泉源上。
其源故处久已乾燥。
坼如车辙。
从者心疑。
恐水难得。
澄坐绳床烧安息香。
咒愿数百言。
如此三日水泫然微流。
有一小龙。
长五六寸许。
随水来出。
道士竞往视之。
澄曰。
龙有毒勿临其上。
有顷水大至隍堑皆满。
澄闲坐叹曰。
后二日当有一小人惊动此下。
既而襄国人薛合有二子。
既小且骄。
轻侮鲜卑奴。
奴忿抽刀刺杀其弟。
执兄于室以刀拟心。
若人入室便欲加手。
谓薛合曰送我还国我活汝儿。
不然共死。
于此内外惊愕莫敢往观。
乃自往视之。
谓薛合曰。
送奴以全卿子诚为善事。
此法一闻方为后害。
卿且宽情。
国有常宪命人取奴。
奴遂杀儿而死。
鲜卑段波攻
其众甚盛。
惧问澄。
澄曰。
昨寺铃鸣云。
明旦食时当擒段波。
登城望波军不见前后。
失色曰。
军行地倾。
波岂可获是公安我辞耳。
更遣夔安问澄。
澄曰。
已获波矣。
时城北伏兵出遇波执之。
澄劝宥波遣还本国。
从之。
卒获其用。
刘载已死。
载从弟篡袭伪位。
元光初
光初八年遣从弟中山王岳。
将兵攻
石虎率步骑拒之。
大战洛西。
岳败保石梁坞坚栅守之。
澄与弟子自官寺至中寺。
始入寺门。
叹曰。
刘岳可悯。
弟子法祚问其故。
澄曰。
昨亥时岳已被执。
果如所言。
光初十一年自率兵攻洛阳
欲自往拒
内外僚佐无不必谏。
以访澄。
澄曰。
相轮铃音云。
秀支替戾冈仆谷拘秃当。
此羯语也。
秀支替戾冈出也。
仆谷刘曜胡位也。
拘秃当捉也。
此言军出捉得也。
时徐光闻澄此言。
苦劝行。
乃留长子石弘。
共澄以镇襄国
自率中军步骑。
直指洛阳城
两阵才交军大溃。
马没水中。
石堪生擒之送
澄时以物涂掌。
观之见有大众中缚一人。
朱丝约其肘。
因以告弘。
当尔之时正生擒也。
平之后。
乃僣称赵天王行皇帝事。
改元建平
是岁晋成帝咸和五年也。
登位已后事澄弥笃。
时石叛。
其年澄戒曰。
今年中有虫食必害人。
可令百姓无食葱也。
颁告境内慎无食葱。
八月葱果走。
益加尊重。
有事必咨而后行。
号大和尚
石虎有子名斌。
后勒以为儿。
爱之甚重。
忽暴病而亡。
已涉二日
曰。
朕闻虢太子扁鹊能生。
大和尚国之神人。
可急往告。
必能致福。
澄乃取杨枝咒之。
须臾能起。
有顷平复。
由是诸稚子多在佛寺中养之。
每至四月八日
躬自诣寺灌佛为儿发愿。
至建平四年四月天静无风。
而塔上一铃独鸣。
澄谓众曰。
铃音云。
国有大丧不出今年矣。
是岁七月死。
太子弘袭位。
少时废弘自立。
迁都于邺。
称元建武。
倾心事澄有重于
澄时止邺城内中寺。
遣弟子法常北至襄国
弟子法佐从襄国还。
相遇在梁基城下共宿。
对车夜谈言及和尚
比旦各去。
法佐至始入觐澄。
澄逆笑曰。
昨夜尔与法常交车共说汝师耶。
先民有言。
不曰敬乎幽而不改。
不曰慎乎独而不怠。
幽独者敬慎之本。
尔不识乎。
佐愕然愧忏。
于是国人每共相语曰。
莫起恶心和尚知汝。
澄之所在。
无敢向其方面涕唾便利者。
太子石邃有二子在襄国
澄语邃曰。
小阿弥比当得疾。
可往迎之。
邃即驰信往视。
果已得疾。
太医殷腾外国道士
自言能治。
澄告弟子法牙曰。
正使圣人复出不愈此疾。
况此等乎。
后三日果死。
石邃荒酒将图为逆。
谓内竖曰。
和尚神通倘发吾谋。
明日来者当先除之。
澄月望将入觐
谓弟子僧惠曰。
昨夜天神呼我曰。
明日若入还勿过人。
我倘有所过汝当止我。
澄常入必过邃。
邃知澄入要候甚苦。
澄将上南台
僧惠引衣。
澄曰。
事不得止。
坐未便起。
邃固留不住。
所谋遂差。
还寺叹曰。
太子作乱其形将成。
欲言难言。
欲忍难忍。
乃因事从容箴
终不解。
俄而事发。
方悟澄言。
后郭黑略将兵征长安北山羌。
堕羌狄中。
时澄在堂上坐。
弟子法常在侧。
澄惨然改容曰。
郭公陷敌。
令众僧咒愿。
澄又自咒愿。
须臾更曰。
若东南出者活馀向则困。
复更咒愿。
有顷曰脱矣。
后月馀日黑略还说。
堕羌围中东南走马乏。
正遇帐下人推马与之曰。
公乘此小人乘公马济与不济任命也。
黑略得其马故获免。
推验日时正是澄咒愿时也。
大司马燕公石斌
以为幽州镇。
群凶凑聚因以肆暴。
澄戒曰。
天神昨夜言。
疾收马还。
至秋齐当瘫烂。
不解此语。
即敕诸处收马送还。
其秋有人谮斌于
召斌鞭之三百。
杀其所生母齐氏。
弯弓捻矢。
自视行斌罚罚轻。
乃手杀五百。
澄谏曰。
不可纵死不可生。
礼不亲杀以伤恩也。
何有天子手行罚乎。
乃止。
后晋军出淮泗陇北瓦城。
皆被侵逼。
三方告急。
人情危扰。
乃瞋曰。
吾之奉佛而更致外寇。
佛无神矣。
澄明旦早入。
以事问澄。
澄因让曰。
王过去世经为大商主。
至罽宾寺尝供。
大会中有六十罗汉。
吾此身亦预斯会。
时得道人谓予曰。
此主人命尽当更鸡身后王晋地。
今王为王岂非福也。
疆场军寇国之常耳。
何为怨谤三宝。
夜兴毒念乎。
乃信悟跪而谢焉。
常问澄。
佛法不杀。
朕为天下之主。
非刑杀无以肃清海内。
既违戒杀生。
虽复事佛讵获福耶。
澄曰。
帝王事佛当在体恭顺显扬三宝不为暴虐不害无辜。
至于凶暴无赖非化所迁。
有罪不得不杀。
有恶不得不刑。
但当杀可杀。
当刑可刑耳。
若暴虐恣意杀害非罪。
虽复倾财事法无解殃祸。
愿陛下省欲兴慈广一切。
则佛教永隆福祚方远。
虽不能尽从。
而为益不少。
尚书张离张良等家富事佛各起大塔。
澄谓曰。
事佛在于清净无欲慈矜为心檀越虽仪奉大法。
而贪吝未已。
游猎无度。
积聚不穷。
方受现世之罪。
何福报之可希耶。
离等后并被戮灭。
时又久旱。
正月六月
太子临漳西滏口祈雨。
久而不降。
令澄自行。
即有白龙二头降于祠所。
其日大雨。
方数千里。
其年大收。
戎貊之徒先不识法。
闻澄神验皆遥向礼拜。
并不言而化焉。
澄常遣弟子向西域市香。
既行。
澄告馀弟子。
掌中见买香弟子在某处被劫垂死。
因烧香咒愿遥救护之。
弟子后还云。
某月某日某处为贼所劫垂当见杀忽闻香气。
贼无故自惊曰。
救兵已至。
弃之而走。
临漳修治旧塔少承露盘
澄曰。
临淄城内有古阿育王塔
地中有承露盘佛像。
其上林木茂盛。
可掘取之。
即画图与使。
依言掘取。
果得盘像。
每欲伐燕。
澄谏曰。
燕国运未终卒难可剋。
屡行败绩方信澄戒。
黄河中旧不生鼋。
忽得一以献
澄见而叹曰。
桓温其入河不久。
字元子
后果如言也。
魏县有流民。
莫识氏族。
恒著麻襦布裳在魏县市中乞丐。
时人谓之麻襦
言语卓越状如狂病。
乞得米谷不食辄散。
置大路云。
饲天马。
赵兴太守藉拔收送诣
先是澄谓曰。
国东二百里某月某日。
当送一非常人。
勿杀之也。
如期果至。
与共语了无异言。
唯道陛下当终一柱殿下。
不解此语。
令送以诣澄。
麻襦谓澄曰。
昔在元和中会。
奄至今日酉戌受玄命。
绝历终有期。
金离销于壤。
边荒不能尊。
驱除灵期迹。
莫已已之懿。
裔苗叶繁其来方积。
休期于何期永以叹之。
澄曰。
天回运极否将不支九木。
水为难无可以术宁。
玄哲虽存世莫能。
基必颓久游阎浮。
利扰扰多此患。
行登凌云宇会于虚游间。
澄与麻襦讲论终日。
人莫能解。
有窃听者。
唯得此数言。
推计似如论数百年事。
遣驿马送还本县。
既出城外辞能步行。
云我当有所过未便得发。
至合口桥可留见待。
使如言驰去。
未至合口。
麻襦已在桥上。
考其行步有若飞也。
尝昼寝。
梦见群羊负鱼从东北来。
寤已访澄。
澄曰。
不祥也。
鲜卑其有中原乎。
慕容氏后果都之。
澄尝与共升中堂
澄忽惊曰。
幽州当火灾。
仍取酒洒之。
久而笑曰。
救已得矣。
遣验幽州云。
尔日火从四门起。
西南有黑云来骤雨灭之。
雨亦颇有酒气。
建武十四年七月
石宣石韬将图相杀。
时到寺与澄同坐浮图。
一铃独鸣。
澄谓曰。
解铃音乎。
铃云。
胡子洛度。
变色曰。
是何言欤。
澄谬曰。
老胡为道不能山居。
无言重茵美服。
岂非洛度乎。
石韬后至。
澄熟视久韬惧而问澄。
澄曰。
怪公血臭。
故相视耳。
至八月澄使弟子十人斋于别室。
澄时暂入东閤
与后杜氏问讯。
澄曰。
胁下有贼。
不出十日。
自佛图以西此殿以东当有流血。
慎勿东行也。
杜氏曰。
和尚耄耶何处有贼。
澄即易语云。
六情所受皆悉是贼。
老自应耄。
但使少者不惛。
遂便寓言不复章的。
后二日果遣人害韬于佛寺中。
欲因临丧仍行大逆。
以澄先戒故获免。
事发被收。
澄谏曰。
既是陛下之子。
何为重祸耶。
陛下若含怒加慈者。
尚可六十馀岁。
如必诛之。
当为彗星下扫邺宫也。
不从以铁锁穿颔。
牵上薪积而焚之。
收其官属三百馀人。
皆轘裂支解。
投之漳河
澄乃敕弟子罢别室斋也。
后月馀日有一妖马。
髦尾皆有烧状。
入中阳门出显阳门。
东首东宫皆不得入。
走向东北俄尔不见。
澄闻而叹曰。
灾其矣。
至十一月大飨群臣于大武前殿
澄吟曰。
殿乎殿乎。
棘子成林。
将坏人衣。
令发殿石下视之。
有棘生焉。
澄还寺视佛像曰怅恨不得庄严。
独语曰。
三年乎。
自答。
不得不得。
又曰。
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
自答不得。
乃无复言。
还房谓弟子法祚曰。
戊申岁祸乱将萌。
己酉石氏当灭。
其未乱先从化矣。
即遣人辞曰。
物理必迁身命非保。
负道焰迁之躯化期已
既荷恩殊重。
故逆以仰闻。
怆然曰。
闻和尚有疾。
乃忽尔告终。
即自出宫寺而慰喻焉。
澄谓曰。
出入生死道之常也。
修短分定非所能延矣。
夫道重行全德贵无怠。
苟业操无亏虽亡若在。
违而获延非其所愿。
今意未尽者。
以国家心存佛理奉法无吝。
起寺庙崇显壮丽。
称斯德也宜享休祉。
布政猛烈理刑酷滥。
显违圣典幽背法戒。
不自惩革终无福祐。
若降心易虑惠此下民。
则国祚延长道俗庆赖。
毕命就尽殁无遗恨。
悲恸呜咽知其必逝。
即为凿圹营坟。
至十二月八日卒于邺宫寺。
是岁晋穆帝永和四年也。
士庶悲哀号赴倾国。
春秋一百一十七矣。
仍窆于临漳西紫陌。
所创冢也。
俄而梁犊作乱。
明年死。
冉闵纂戮石种都尽。
小字棘奴
澄先所谓棘子成林者也。
澄左乳旁先有一孔。
围四五寸。
通彻腹内。
有时肠从中出。
或以絮塞孔。
夜欲读书辄拔絮。
则一室洞明。
又斋日辄至水边引肠洗之。
还复内中。
澄身长八尺。
风姿甚美。
妙解深经旁通世论。
讲说之日止标宗致。
使始末文言昭然可了。
加复慈洽苍生拯救危苦。
当二石凶疆虐害非道。
若不与澄同日。
孰可言哉。
但百姓蒙益日用而不知耳。
佛调须菩提等数十名僧。
出自天竺康居
不远数万里路。
足涉流沙诣澄受训。
樊沔释道安
中山竺法雅
并跨越关河听澄讲说。
皆妙达精理研测幽微。
澄自说。
生处去邺九万馀里弃家入道一百九年。
酒不踰齿过中不食。
非戒不履无欲无求。
受业追随常有数百。
前后门徒几且一万。
所历州郡立佛寺八百九十三所。
弘法之盛莫与先矣。
殓澄。
以生时锡杖钵内棺中。
冉闵纂位开棺。
唯得钵杖不复见尸。
或言。
澄死之月有人见澄于流沙。
疑其不死。
因发墓开棺视之。
唯见一石。
曰。
石者朕也。
师葬我而去矣。
未几死。
慕容隽
石虎宫中。
忽梦见啮其臂。
意谓石虎为祟。
乃募觅尸于东明馆掘得之。
尸僵不毁。
踏(音踏)之骂曰。
死胡敢怖生天子。
汝作宫殿成。
而为汝儿所图。
况复他耶。
鞭挞毁辱投之漳河
尸倚桥柱不移。
秦将王猛乃收而葬之。
麻襦所言一柱殿也。
后符坚征邺子炜为坚大将郭神虎所执实先梦之验也。
竺佛图澄者。
西域人也。
本姓帛氏
少出家清真务学。
诵经数百万言。
善解文义。
虽未读此土儒史。
而与诸学士论辩疑滞。
皆闇若符契。
无能屈者。
自云。
再到罽宾受诲名师。
西域咸称得道。
晋怀帝永嘉四年
来适洛阳
志弘大法。
善诵神咒。
能役使鬼物。
以麻油杂胭脂涂掌。
千里外事皆彻见掌中如对面焉。
亦能令洁斋者见。
又听铃音以言事无不劾验。
欲于洛阳立寺。
刘曜寇斥洛台帝京扰乱。
澄立寺之志遂不果。
乃潜泽草野以观世变。
石勒屯兵葛陂。
专以杀戮为威。
沙门遇害者甚众。
澄悯念苍生欲以道化
于是杖策到军门。
大将军郭黑略素奉法。
澄即投止略家。
略从受五戒崇弟子之礼。
略后从征伐。
辄预剋胜负。
疑而问曰。
孤不觉卿有出众智谋。
而每知行军吉凶何也。
略曰。
将军天挺神武幽灵所助。
有一沙门术智非常。
将军当略有区夏已应为师。
臣前后所白。
皆其言也。
喜曰。
天赐也。
召澄问曰。
佛道有何灵验。
澄知不达深理。
正可以道术为徵。
因而言曰。
至道虽远亦可以近事为證。
即取应器盛水烧香咒之。
须臾生青莲花
光色目。
由此信服。
澄因而谏曰。
夫王者德化洽于宇内。
则四灵表瑞。
政弊道消则彗孛见于上。
恒象著见休咎随行。
斯乃古今之常徵。
天人之明诫。
甚悦之。
凡应被诛馀残。
蒙其益者。
十有八九。
于是中州胡晋略皆奉佛。
时有痼疾世莫能治者。
澄为医疗应时瘳损。
阴施默益者不可胜记。
自葛陂还河北过坊头。
坊头人夜欲斫营。
澄语黑略曰。
须臾贼至。
令公知。
果如其言。
有备故不败。
欲试澄。
夜冠冑衣甲执刀而坐。
遣人告澄云。
夜来不知大将军所在。
使人始至未及有言。
澄逆问曰。
平居无寇何故夜严。
益敬之。
后因忿欲害诸道士
并欲苦澄。
澄乃避至黑略舍。
告弟子曰。
将军信至问吾所在者。
报云不知所之。
信人寻至觅澄不得。
使还报
惊曰。
吾有恶意向圣人。
圣人舍我去矣。
通夜不寝思欲见澄。
澄知意悔。
明旦造
曰昨夜何行。
澄曰。
公有怒心昨故权避。
公今改意。
是以敢来。
大笑曰。
道人谬耳。
襄国城堑水源在城西北五里团丸祀下。
其水暴竭。
问澄。
何以致水。
澄曰。
今当敕龙。
字世龙
谓澄嘲己。
答曰。
正以龙不能致水。
故相问耳。
澄曰。
此诚言非戏也。
水泉之源必有神龙居之。
今往敕语水必可得。
乃与弟子法首等数人至泉源上。
其源故处久已乾燥。
坼如车辙从者心疑。
恐水难得。
澄坐绳床烧安息香。
咒愿数百言。
如此三日水泫然微流。
有一小龙。
长五六寸许。
随水来出。
道士见竞往视之。
澄曰。
龙有毒勿临其上。
有顷水大至隍堑皆满。
澄闲坐叹曰。
后二日当有一小人惊动此下。
既而襄国人薛合有二子。
既小且骄。
轻弄鲜卑奴。
奴忿抽刃刺杀其弟。
执兄于室以刀拟心。
若人入屋便欲加手。
谓合曰。
送我还国我活汝儿。
不然共死。
于此内外惊愕莫不往观。
乃自往视之。
谓薛合曰。
送奴以全卿子诚为善事。
此法一开方为后害。
卿且宽情。
国有常宪命人取奴。
奴遂杀儿而死。
鲜卑段波攻
其众甚盛。
惧问澄。
澄曰。
昨寺铃鸣云。
明旦食时当擒段波。
登城望波军不见前后。
失色曰。
军行地倾。
波岂可获。
公安我辞耳。
更遣夔安问澄。
澄曰。
已获波矣。
时城北伏兵出遇波执之。
澄劝宥波遣还本国。
从之。
卒获其用。
刘载已死。
载从弟篡袭伪位。
元光初
光初八年遣从弟伪中山王岳。
将兵攻
石虎率步骑拒之。
大战洛西。
岳败保石梁坞。
坚栅守之。
澄与弟子自官寺至中寺。
始入寺门。
叹曰。
刘岳可悯。
弟子法祚问其故。
澄曰。
昨日亥时岳已被执。
果如所言。
至光初十一年自率兵攻洛阳
欲自往拒
内外僚佐无不必谏。
以访澄。
澄曰。
相轮铃音云。
秀支替戾冈仆谷劬秃当此羯语也。
秀支军也。
替戾冈出也仆谷刘曜胡位也。
劬秃当捉也。
此言军出捉得也。
时徐光闻澄此旨。
苦劝乃留长子石弘。
共澄以镇襄国
自率中军步骑。
直指洛城
两阵才交。
军大溃。
马没水中。
石堪生擒之送
澄时以物涂掌。
观之见有大众。
众中缚一人。
朱丝约项。
其时因以告弘。
当尔之时正生擒也。
平之后。
乃僣称赵天王行皇帝事。
改元建平
是岁东晋成帝咸和五年也。
登位已后。
事澄弥笃。
时石将叛。
其年澄诫勒曰。
今年中有虫食。
必害人。
可令百姓无食葱也。
班告境内慎无食葱。
八月葱果走。
益加尊重。
有事必咨而后行。
号大和上
石虎有子名斌。
后勒爱之甚重。
忽暴病而亡。
已涉二日
曰。
朕闻号太子扁鹊能生。
大和上国之神人。
可急往告必能致福。
澄乃取杨枝咒之。
须臾能起。
有顷平复。
由是诸稚子多在佛寺中养之。
每至四月八日
躬自诣寺灌佛为儿发愿。
至建平四年四月
天静无风而塔上一铃独鸣。
澄谓众曰。
铃音云。
国有大丧不出今年矣。
是岁七月死。
子弘袭位。
少时废弘自立。
迁都于邺。
称元建。
倾心事澄有重于
乃下书曰。
和上国之大宝。
荣爵不加高禄不受。
荣禄匪及。
何以旌德。
从此已往宜衣以绫锦乘以雕辇。
朝会之日和上升殿。
常侍以下悉助举舆。
太子诸公扶翼而上。
主者唱大和上至众坐皆起以彰其尊。
又敕伪司空李农旦夕亲问。
太子诸公五日一朝表朕敬焉。
澄时止邺城内中寺。
遣弟子法常北至襄国
弟子法佐从襄国还。
相遇在梁基城下共宿。
对车夜谈。
言及和上
比旦各去。
法佐至始入觐澄。
澄逆笑曰。
昨夜尔与法常交车共说汝师耶。
先民有言。
不曰敬乎。
幽而不改。
不曰慎乎。
独而不怠。
幽独者敬慎之本。
尔不识乎。
佐愕然愧忏。
于是国人每共相语。
莫起恶心和上知汝。
及澄之所在无敢向其方面涕唾便利者。
太子石邃有二子在襄国
澄语邃曰。
小阿弥比当得疾。
可往迎之。
邃即驰信往视。
果已得病。
大医殷腾及外国道士
自言能治。
澄告弟子法雅曰。
正使圣人复出不愈此病。
况此等乎。
后三日果死。
石邃荒酒将图为逆。
谓内竖曰。
和上神通傥发吾谋。
明日来者当先除之。
澄月望将入觐
谓弟子僧慧曰。
昨夜天神呼我曰。
明日若入还勿过人。
我傥有所过汝当止我。
澄常入必过邃。
邃知澄入。
要候甚苦。
澄将上南台
僧慧引衣。
澄曰。
事不得止。
坐未便起。
邃固留不住。
所谋遂差。
还寺叹曰。
太子作乱其形将成。
欲言难言。
欲忍难忍。
乃因事从容箴
终不解。
俄而事发。
方悟澄言。
后郭黑略将兵征长安北山羌。
堕羌伏中。
时澄在堂上坐。
弟子法常在侧。
澄惨然改容曰。
郭公今厄。
唱云。
众僧咒愿。
澄又自咒愿。
须臾更曰。
若东南出者活。
馀向则困。
复更咒愿。
有顷曰脱矣。
后月馀日黑略还。
自说堕羌围中东南走马之际正遇帐下人。
推马与之曰。
公乘此马小人乘公马。
济与不济任命也。
略得其马故获免。
推检日时正是澄咒愿时也。
大司马燕公石斌。
以为幽州镇。
蓟群凶凑聚。
因以肆暴。
澄诫曰。
天神昨夜言。
疾收马还。
至秋齐当痈烂。
不解此语。
即敕诸处收马送还。
其秋有人谮斌于
召斌鞭之三百。
杀其所生齐氏。
弯弓捻矢。
自视斌行罚轻。
乃手杀五百。
澄谏曰。
心不可纵死不可生。
礼不亲杀以伤恩也。
何有天子手行罚乎。
乃止。
后晋军出淮泗。
陇比凡城皆被侵逼。
三方告急。
人情危扰。
乃瞋曰。
吾之奉佛供僧。
而更致外寇。
佛无神矣。
澄明旦早入。
以事问澄。
澄因谏曰。
王过去世经为大商主。
至罽宾寺。
尝供大会。
中有六十罗汉。
吾此微身亦预斯会。
时得道人谓吾曰。
此主人命尽当受鸡身后王晋地。
今王为王岂非福耶。
疆场军寇国之常耳。
何为怨谤三宝夜兴毒念乎。
乃信悟跪而谢焉。
常问澄。
佛法云何。
澄曰。
佛法不杀。
朕为天下之主。
非刑杀无以肃清海内。
既违戒杀生。
虽复事佛讵获福耶。
澄曰。
帝王之事佛。
当在心体恭心顺显畅三宝不为暴虐不害无辜。
至于凶愚无赖非化所迁。
有罪不得不杀。
有恶不得不刑。
但当杀可杀刑可刑耳。
若暴虐恣意杀害非罪。
虽复倾财事法无解殃祸。
愿陛下省欲兴慈。
广及一切则佛教永隆福祚方远。
虽不能尽从。
而为益不少。
尚书张离张良家富事佛。
各起大塔。
澄谓曰。
事佛在于清靖无欲慈矜为心。
檀越虽仪奉大法而贪吝未已。
游猎无度积聚不穷。
方受现世之罪。
何福报之可悕耶。
离等后并被戮灭。
时又久旱。
正月六月
太子临漳西釜口祈雨。
久而不降。
令澄自行。
即有白龙二头降于祠所。
其日大雨。
方数千里。
其年大收。
戎貊之徒先不识法。
闻澄神验皆遥向礼拜。
并不言而化焉。
澄常遣弟子向西域市香。
既行澄告馀弟子曰。
掌中见买香弟子在某处初被劫垂死。
因烧香咒愿遥救护之。
弟子后还云。
某月某日某处为贼所劫。
垂当见杀忽闻香气贼无故自惊曰。
救兵已至。
弃之而走。
临漳修治旧塔少承露盘
澄曰。
临淄城内有古阿育王塔
地中有承露盘及佛像。
其上林木茂盛。
可掘取之。
即画图与使。
依言掘取。
果得盘像。
每欲伐燕。
澄谏曰。
燕国运未终。
卒难可剋。
屡伐败绩。
方信澄诫澄道化既行。
民多奉佛皆营造寺庙相竞出家。
真伪混淆多生愆过。
下书问中书曰。
佛号世尊国家所奉。
里闾小人无爵秩者。
为应得事佛与不。
沙门皆应高洁贞正行能精进。
然后可为道士
沙门甚众。
或有奸宄避役多非其人。
可料简详议伪。
中书著作郎王度奏曰。
夫王者郊祀天地。
祭奉百神。
载在祀典。
礼有尝飨。
佛出西域
外国之神。
功不施民。
非天子诸华所应祠奉。
往汉明感梦初传其道。
唯听西域人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
其汉人皆不得出家。
魏承汉制亦修前轨。
今大赵受命率由旧章。
华戎制异。
人神流别。
外不同内。
飨祭殊礼。
荒夏服祀不宜杂错。
国家可断赵人悉不听诣寺烧香礼拜以遵典礼。
其百辟卿士下逮众隶。
例皆禁之。
其有犯者与淫祀同罪。
其赵人为沙门者。
还从四民之服。
中书令王波所奏。
下书曰。
议云。
佛是外国之神。
非天子诸华所可宜奉。
朕生自边壤忝当期运君临诸夏。
至于飨祀应兼从本俗。
佛是戎神正所应奉。
夫制由上行永世作则。
苟事无亏何拘前代。
其夷赵百蛮。
有舍其淫祀乐事佛者。
悉听为道。
于是慢戒之徒因之以厉。
黄河中旧不生鼋。
忽得一以献
澄见而叹曰。
桓温其入河不久。
字元子
后果如言也。
魏县有一流民。
莫识氏族。
恒著麻襦布裳。
魏县市中乞丐。
时人谓之麻襦
言语卓越状如狂病。
乞得米谷不食。
辄散置大路云。
饴天马。
超兴太守籍拔收送诣
先是澄谓曰。
国东二百里某月某日。
当送一非常人。
勿杀之也。
如期果至。
与共语了无异言。
唯言陛下当终一柱殿下。
不解此语。
令送以诣澄。
麻襦谓澄曰。
昔在光和中会。
奄至今日酉戌受玄命。
绝历终有期。
金离消于壤。
边荒不能遵。
驱除灵期迹。
莫已已之懿。
裔苗叶繁其来方积。
休期于何期。
永以叹之。
澄曰。
天回运极否将不支九木。
水为难无可以术宁。
玄哲虽存世莫能。
基必颓久游阎浮。
利扰扰多此患。
行登陵云宇会于灵游间。
澄与麻襦讲语终日。
人莫能解。
有窃听者。
唯得此数言。
推计似如论数百年事。
遣驿马送还本县。
既出城外辞能步行。
云我当有所过。
未便得发。
至合口桥可留见待。
使如言驰去。
未至合口。
麻襦已在桥上。
考其行步有若飞也。
澄有弟子道进。
学通内外为所重。
尝言及隐士事。
谓进曰。
杨轲者。
朕之民也。
徵之十馀年不恭王命。
故往省视。
傲然而卧。
朕虽不德君临万邦。
舆所向天沸地涌。
虽不能令木石屈膝。
何匹夫而长傲耶。
昔太公之齐。
先诛华士。
太公贤哲岂其谬乎。
进对曰。
昔舜优蒲衣
禹造伯成。
魏轼干木。
汉美周党
管宁不应曹氏。
皇甫不屈世。
二圣四君共加其节。
将欲激厉贪竞以峻清风。
愿陛下遵舜禹之德。
勿效太公用刑。
君举必书。
岂可令赵史遂无隐遁之传乎。
悦其言。
即遣还其所止。
差十家供给之。
进还具以白澄。
澄睆然笑曰。
汝言善也。
命有所悬矣。
后秦州兵乱。
弟子以牛负西奔。
戎军追擒并为所害。
尝昼寝。
梦见群羊负鱼从东北来。
寤以访澄。
澄曰。
不祥也。
鲜卑其有中原乎。
慕容氏后果都之。
澄又尝与共升中堂
澄忽惊曰。
变变幽州当火灾。
仍取酒洒之。
久而笑曰。
救已得矣。
遣验幽州云。
尔日火从四门起。
西南有黑云来骤雨灭之。
雨亦颇有酒气。
建武十四年七月
石宣石韬将图相杀。
时到寺与澄同坐浮图。
一铃独鸣。
澄谓曰。
解铃音乎。
铃云。
胡子落度。
变色曰。
是何言欤。
澄谬曰。
老胡为道不能山居。
无言重茵美服。
岂非落度乎。
石韬后至。
澄熟视久。
韬惧而问澄。
澄曰。
怪公血臭。
故相视耳。
至八月澄使弟子十人斋于别室。
澄时暂入东閤
与后杜氏问讯澄。
澄曰。
胁下有贼。
不出十日。
自佛图以西此殿以东。
当有流血。
慎勿东行也。
杜后曰。
和上耄耶何处有贼。
澄即易语云。
六情所受皆悉是贼。
老自应耄。
但使少者不惛。
遂便寓言不复彰的。
后二日果遣人害韬于佛寺中。
欲因临丧仍行大逆。
以澄先诫故获免。
事发被收。
澄谏曰。
既是陛下之子。
何为重祸耶。
陛下若含怒加慈者。
尚有六十馀岁。
如必诛之。
当为彗星下扫邺宫也。
不从以铁锁穿颔。
牵上薪𧂐而焚之。
收其官属三百馀人。
皆轘裂支解投之漳河
澄乃敕弟子罢别室斋也。
后月馀日有一妖马。
髦尾皆有烧状。
入中阳门出显阳门。
东首东宫皆不得入。
走向东北俄尔不见。
澄闻而叹曰。
灾其及矣。
至十一月
大飨群臣于太武前殿
澄吟曰。
殿乎殿乎。
棘子成林。
将坏人
令发殿石下视之。
有棘生焉。
澄还寺视佛像曰。
怅恨不得庄严。
独语曰。
三年乎自答不得不得。
又曰。
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
自答不得。
乃无复言。
还房谓弟子法祚曰。
戊申岁祸乱渐萌。
己酉石氏当灭。
吾及其未乱先从化矣。
即遣人与辞曰。
物理必迁身命非保。
贫道焰幻之躯化期已及。
既荷恩殊重故逆以仰闻。
然曰。
不闻和上有疾。
乃忽尔告终。
即自出宫诣寺而慰喻焉。
澄谓曰。
出生入死道之常也。
脩短分定非人能延。
道重行全德贵无怠。
苟业操无亏虽亡若在。
违而获延非其所愿。
今意未尽者。
以国家心存佛理奉法无吝。
兴起寺庙崇显壮丽。
称斯德也。
宜享休祉。
布政猛烈淫刑酷滥。
显违圣典幽背法诫。
不自惩革终无福祐。
若降心易虑惠此下民。
则国祚延长道俗庆赖。
毕命就尽没无遗恨。
悲恸呜咽。
知其必逝即为凿圹营坟。
至十二月八日卒于邺宫寺。
是岁晋穆帝永和四年也。
士庶悲哀号赴倾国。
春秋一百一十七矣。
仍窆于临漳西柴陌。
所创冢也。
俄而梁犊作乱明年死。
冉闵纂杀石种都尽。
小字棘奴澄先所谓棘子成林者也。
澄左乳傍先有一孔。
围四五寸。
通彻腹内。
有时肠从中出。
或以絮塞孔。
夜欲读书。
辄拔絮则一室洞明。
又斋日辄至水边。
引肠洗之。
还复内中。
澄身长八尺风姿详雅。
妙解深经傍通世论。
讲说之日止标宗致。
使始末文言昭然可了。
加复慈洽苍生拯救危苦。
当二石凶强虐害非道。
若不与澄同日。
孰可言哉。
但百姓蒙益日用而不知耳。
佛调须菩提等数十名僧。
皆出自天竺康居
不远数万之路足涉流沙。
诣澄受训。
樊巧释道安
中山竺法雅
并跨越关河听澄讲说。
皆妙达精理研测幽微。
澄自说。
生处去邺九万馀里。
弃家入道一百九年。
酒不踰齿过中不食。
非戒不履无欲无求。
受业追游常有数百。
前后门徒几且一万。
所历州郡兴立佛寺八百九十三所。
弘法之盛莫与先矣。
殓澄以生时锡杖及钵内棺中。
冉闵篡位开棺。
唯得钵杖不复见尸。
或言澄死之月。
有人见在流沙。
疑不死开棺不见尸。
慕容俊
石虎宫中。
每梦见啮其臂。
意谓石虎为祟。
乃募觅尸。
于东明馆掘得之。
尸僵不毁。
蹋之骂曰。
死胡敢怖生天子。
汝作宫殿成。
而为汝儿所图。
况复他耶。
鞭挞毁辱投之漳河
尸倚桥柱不移。
秦将王猛乃收而葬之。
麻襦所谓一柱殿也。
后符坚征邺。
子炜为坚大将郭神虎所执。
实先梦之验也。
田融赵记云。
澄未亡数年自营冢圹。
澄既知冢必开。
又尸不在中。
何容预作恐融之谬矣。
澄或言佛图磴或言佛图
或言佛图澄
皆取梵音之不同耳。
常劝石勒止杀。
偶闲坐叹曰。
后二日。
当有一小人。
惊动此下。
既而襄国人薛合。
有二子。
既小且骄。
轻弄鲜卑那。
那忿。
抽刀刺杀其弟。
执兄于室。
以刀拟心。
若人入屋。
便欲加手。
谓合曰。
送我还国。
我活汝儿。
不然则共死于此。
内外惊愕。
莫不往观。
石勒自往视之。
谓薛合曰。
乡且宽情。
国有常宪。
命人取那。
那遂杀儿而死。
鲜卑叚波攻
其众甚盛。
惧。
问澄。
澄曰。
昨寺铃鸣云。
明旦食时。
当擒叚波。
登城望彼军。
不见前后。
失色曰。
军行地倾。
波岂可获。
更遣[廿/(匕*白*匕)/火]安问澄。
澄曰。
已获波矣。
时城北伏兵出。
遇波执之。
澄劝宥波。
遣还本国。
从之。
卒获其用。
后僭称赵天王
行皇帝事。
改元建平
是岁晋成帝咸和五年
登位已后。
事澄弥笃。
石虎有子名斌。
后勒为儿。
爱之甚重。
忽暴病而亡。
已涉二日
曰。
朕闻虢太子死。
扁鹊能生。
大和尚
国中之神人。
可急往告。
必能致福。
澄乃取杨枝咒之。
须臾能起。
有顷平复。
由是诸稚子。
多在佛寺中养之。
每至四月八日
躬自诣寺灌佛。
为儿发愿。
至建平四年四月
天静无风。
而塔上一铃独鸣。
澄谓众曰。
铃音云。
国有大丧。
不出今年矣。
是岁七月死。
子弘袭位。
少时。
石虎废弘自立。
迁都于邺。
称元建武。
倾心事澄。
有重于
乃下书曰。
和尚
国之大宝。
荣爵不加。
高禄不受。
荣禄非顾。
何以旌德。
从此以往。
宜衣以绫锦。
乘以雕辇。
朝会之日。
和尚升殿。
常侍以下。
悉助举舆。
太子诸公。
扶翼而上。
太子石邃。
图为逆。
谓内竖曰。
和尚神通。
倘发吾谋。
明日来者。
当先除之。
澄月望将入觐
谓弟子僧慧曰。
昨夜天神呼我曰。
明日若入。
还勿过人。
我倘有所过。
汝当止我。
澄常入必过邃。
邃知澄入。
要候甚苦。
澄将上南台
僧慧引衣。
澄曰事不得止。
坐未安便起。
邃固留不住。
所谋遂差。
还寺叹曰。
太子作乱。
其形将成。
欲言难言。
欲忍难忍。
乃因事从容箴
终不能解。
俄而事发。
方悟澄言。
后郭黑略。
将兵征长安北山羌。
堕羌伏中。
时澄在堂上坐。
弟子法常在侧。
澄惨然改容曰。
郭公今厄。
唱云众僧咒愿。
澄又自咒愿。
须臾更曰。
若东南出者活。
馀向则困。
复更咒愿。
有顷曰。
脱矣。
后月馀日。
黑略还。
自说堕羌围中。
东南走获免。
推检日时。
正是澄咒愿时也。
石虎儿伪大司马燕公石斌。
以为幽州镇。
群凶凑聚。
因以肆暴。
澄戒曰。
天神昨夜言疾收马还。
至秋齐当痈烂。
不解此语。
即敕诸处收马送还。
其秋有人谮斌于
召斌鞭之三百。
杀其所生母齐氏。
弯弓捻矢。
自视行斌罚。
罚轻。
乃手杀五百。
澄谏曰。
心不可纵。
死不可生。
礼不亲杀。
以伤恩也。
何有天子手行罚乎。
乃止。
后晋军出淮泗。
陇北凡城皆被侵逼。
三方告急。
人情危扰。
乃瞋曰。
吾之奉佛供僧。
而更致外寇。
佛无神矣。
澄明旦早入。
以事问澄。
澄因谏之曰。
王过去世。
曾为大商主。
至罽宾寺。
尝供大会中有六十罗汉。
吾此微身。
亦预斯会。
时得道人谓吾曰。
此主人命尽。
当受鸡身。
后王晋地。
今王为王。
岂非福耶。
疆场军寇。
国之常耳。
何为怨谤三宝。
夜兴毒念乎。
乃信悟。
跪而谢焉。
尝问澄。
佛法不杀。
朕为天下之主。
非刑杀无以肃清海内。
既违戒杀生。
虽复事佛。
讵获福耶。
澄曰。
帝王事佛。
当在体恭心顺。
显畅三宝。
不为暴虐。
不害无辜。
至于凶愚无赖。
非化所迁。
但当杀可杀。
刑可刑耳。
若暴虐恣意。
杀害非罪。
虽复轻财事佛。
无解殃祸。
虽不能尽从。
而为益不少。
时久旱。
正月六月
太子临漳西𪺛口祈雨。
久而不降。
令澄自行。
即有白龙二头。
降于祠所。
其日大雨。
方数千里。
其年大收。
澄常遣弟子向西域市香。
既行。
澄告馀弟子曰。
掌中见买香弟子。
在某处被贼垂死。
因烧香咒愿。
遥救护之。
弟子后还云。
某月某日。
于某处为贼所劫。
垂当见杀。
忽闻香气。
贼无故自惊曰。
救兵已至。
弃之而走。
临漳修治旧塔。
承露盘
澄曰。
临淄城内。
有古阿育王塔
地中有承露盘
及佛像。
其上林木茂盛。
可掘取之。
即画图与使。
依言掘取。
果得盘像。
尝昼𥨊。
梦见群羊负鱼。
从东北来。
寤以访澄。
澄曰。
不祥也。
鲜卑其有中原乎。
慕容氐后果都之。
澄尝与
共升中台
澄忽惊曰。
变变。
幽州当火灾。
仍取酒洒之。
久而笑曰。
救已得矣。
遣验幽州云。
尔日火从四门起。
西南有黑云来。
骤雨灭之。
雨内颇有酒气。
后月馀日。
有一妖马鬣尾。
皆有烧状。
入中阳门。
出显阳门。
走向东北。
俄尔不见。
澄闻而叹曰。
灾其及矣。
至十一月
大飨群臣于太武前殿
澄吟曰。
殿乎殿乎。
棘子成林。
将坯人衣。
令发殿石下视之。
有棘生焉。
澄还寺视佛像曰。
怅恨不得庄严。
独语曰。
得三年乎。
自答不得。
又曰。
得二年一年。
百日一月乎。
自答不得。
乃无复言。
还房谓弟子法祚曰。
戊申岁
祸乱渐萌。
己酉岁
石氏当灭。
吾及其未乱。
从化矣。
即遣人与辞曰。
物理必迁。
身命非保。
贫道炎幻之躯。
化期已及。
殊重。
故逆以仰闻。
怆然曰。
不闻有疾。
忽尔告终。
即自出宫而慰喻焉。
澄谓曰。
出生入死。
道之常也。
修短分定。
非所能延。
今意未尽者。
以国家心存佛理。
奉法无吝。
兴起寺庙。
崇显壮丽。
称斯德也。
宜享休祉。
布政猛烈。
淫刑酷滥。
不自惩革。
终无福祐。
若降心易虑。
惠此下民。
则国祚延长。
道俗庆赖。
毕命就尽。
没无遗恨。
悲鸣恸泣。
知其必逝。
即为凿圹营坟。
至十二月八日
卒于邺宫寺。
是岁晋穆帝永和四年
士庶悲恸。
倾国哀号。
春秋一百一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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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桑君战国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传说为战国时神医。
出其怀中药予扁鹊,嘱以上池之水和药,服之三十日,能隔墙见人,治病能见五脏。
又悉取其禁方书尽与扁鹊,忽然不见。
子仪战国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一作阳仪
战国时人
为名医秦越人(扁鹊)弟子。
虢国太子患“尸厥”證,昏不知人,人皆谓已死。
秦越人问其状,独谓:“未死。
”令弟子子仪、子同、子阳、子明、子豹子容子越、子游等以针、灸、熨、按摩等法治之,太子果苏。
此事震惊天下,成千古佳话。
子仪著有《本草经》(又名《子仪本草》)。
淳于意西汉 前205 — ?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约前205—? 【介绍】: 即仓公
西汉临淄人
为齐太仓世称仓公
喜医术。
高后时,师同郡元里公乘阳庆,得黄帝扁鹊脉书等,遂精于医。
为人治病,决死生多验。
尝获罪,少女缇萦上书,愿入身为官婢,以赎父罪,文帝感动,为之除肉刑。
今存应对文帝诏问所举二十五病例医案。
全汉文·卷十七
,临甾人
文帝时为齐太仓长,坐罪,传诣长安,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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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乘阳庆西汉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西汉临淄人
精于医。
年七十余,无子。
淳于意而喜之。
以古先遗传黄帝扁鹊之脉书及药论、禁方等授意。
学之三年,治病多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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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希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开封人
以医为业,补翰林医学
仁宗景祐元年,用针灸治愈帝疾,授翰林医官
以所得赏赐,筑扁鹊开封城西隅。
后官至殿中省尚药奉御
有《神应针经要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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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熙南朝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南朝宋东海人
濮阳太守
好黄老,隐于秦望山
道士过求饮,留一葫芦,开之,乃《扁鹊镜经》一卷,精心学之,医术震海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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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安时北宋 1042 — 1099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042—1099 【介绍】: 蕲州蕲水人字安常
儿时读书过目辄记。
家世医,父授以脉诀,独取黄帝扁鹊之书治之。
未冠病聋,益读《灵枢》、《太素》、《甲乙》诸秘书,通贯百家之说。
著《难经解义》数万言,又作《主对集》、《伤寒总病论》、《本草补遗》。
为人治病,率十愈八九。
辟邸舍居求诊者,亲视饘粥药物,必愈而后遣。
不可治者亦必实告之。
全宋文·卷二一一一
庞安时字安常蕲州蕲水(今湖北浠水)人,家世医,医家诸书,靡不通贯。
为人治病,率十愈八九,活人无数。
苏轼称其缄术妙绝,患聋,自不能愈,而愈人之疾甚神。
著有《难经辨》、《本草补遗》、《伤寒总病论》等。
年五十八卒。
见《苏轼文集》卷七三《单庞二医》、《庞安常善医》,《宋史》卷四六二本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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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材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真定人
任武翼郎
撰有《扁鹊心书》。
其中有用中药作麻醉用之方剂,为现存以曼陀罗花为麻醉剂最早之纪录。
全宋文·卷三二○○
窦材真定(今河北正定)人。
为医学世家。
绍兴中任武翼郎开州巡检
绍兴十六年著成《扁鹊心书》,上之朝廷,时已年逾七十。
其书今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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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居简南宋 1164年9月14日 — 1246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僧。
潼川人
俗姓王字敬叟
理宗嘉熙中奉敕住净慈光孝寺
有《北涧》。
全宋诗
释居简一一六四~一二四六),字敬叟号北涧潼川(今四川三台)人。
俗姓龙(《补续高僧传》卷二四作王)。
依邑之广福圆澄得度,参别峰涂毒于径山,谒育王佛照德光,走江西访诸祖遗迹。
历住台之般若报恩。
后居杭之飞来峰北涧十年。
起应霅之铁佛、西余,常之显庆、碧云,苏之慧日,湖之道场,诏迁净慈,晚居天台
理宗淳祐六年卒,年八十三,僧腊六十二。
有《北涧文集》十卷、《北涧诗集》九卷、《外集》一卷、《续集》一卷及《语录》一卷。
补续高僧传》卷二四、《净慈寺志》卷八、《灵隐寺志》卷三、《新续高僧传》四集卷三有传。
 释居简诗,以日本应安七年(一三七四)刻《北涧诗集》及日本贞和、观应间(相当于元惠宗至正时)翻刻宋元旧本《外集》、《续集》为底本(以上均藏日本内阁文库)。
另从《大藏经·北涧居简禅师语录》等书中辑得之诗作,编为第十二卷。
全宋文·卷六七九八
居简一一六四——一二四六),字敬叟俗姓王(一云姓龙),潼川(今四川三台)人。
依邑之广福圆澄得度,参别峰涂毒于径山,复往育王见佛照,机相契,自是往来其门十五年。
久之,出住台之般若,迁报恩,英衲争附,钱厚叶适皆折节问道。
真德秀江东使者,虚东林命之,以疾辞,乃于飞来峰北涧扫一室以居,人以「北涧」称之。
后出主铁佛、显庆、碧云、慧日诸寺嘉熙初奉诏主杭州净慈寺,所至道化大行。
淳祐六年卒,年八十三,腊六十二。。
见《补续高僧传》卷二四、《新续高僧传四集》卷三。
居简
字敬叟
潼川王氏子。
资质颖异。
初见佛书。
必端坐默观如宿习。
依邑之广福院图澄得度。
参别峰涂毒于径山
沉默自究。
一日阅万庵语。
有省。
遽往育王。
佛照
机相契。
自是往来其门十五年。
一时社中耆硕。
无不忘年与交。
江西
访诸祖遗迹。
莹仲温
尝掌大慧之记。
庵于罗湖。
纂所闻成书。
发挥祖道。
与师议论大奇之。
大慧居洋屿庵竹篦。
付之师巽焉。
久之。
出住台之般若。
迁报恩。
英衲争附。
鸿儒竹岩钱公。
水心叶公
皆折节问道于足下。
大参真西山
时为江东部使者
虚东林命之。
以疾辞。
乃于飞来峰北涧
扫一室居十年。
人不敢以字称。
因以北涧称之。
起应霅之铁佛西佘。
常之显庆碧云。
苏之慧日。
湖之道场。
奉旨移净慈。
所至道化大行。
师出佛炤之门。
在诸法彦中。
为神驹香象。
机格超逸。
最难攀仰。
其颂世尊初生话云。
一声㘞地便吒哩。
突出如斯大阐提
此土西天起殃害。
堂堂洗土不成泥。
又颂楞严六解一亡云。
六用无功信不通。
一时分付与春风。
篆烟一缕閒清昼。
百鸟不来花自红。
辟一室以居。
名曰室。
作赋以自见。
其略曰。
进则面墙退则坐井。
柱忽不支。
壁将就殒。
豁然而虚。
漠然而囧。
如蒙之击。
如震而警。
如无尽藏。
如大圆镜。
前山送青。
若壮士之排闼。
后山回闯。
拟良工之御骏。
抚鸿鹄而晚眺。
入冥冥而远引。
笑云烟之轻去。
漫悠悠而无定。
驻落日于西崦。
延初蟾于东岭。
是皆中所得也。
北涧集十九卷。
张公诚子
序之曰。
读其文。
宗密未知其伯仲。
诵其诗。
参寥觉范为一人。
不能当也。
北涧于人不苟合。
合亦不苟暌。
取舍去就之际。
洁如也。
叶水心诗曰。
简公诗语特惊人。
六反掀腾不动身。
说与东家小儿女。
涂青染绿未禁春。
师居天台委羽。
有二姓争竹山
竭产不肯已。
仙居丞王君怿。
请于师。
师作种竹赋一首示二姓。
而讼遂止。
其德音感化如此。
灵隐虚席。
赵节斋
奏师补其处。
师笑曰。
吾日迫矣。
乃举天童痴绝冲
淳祐丙午春三月二十八日
索纸书偈。
于纸尾复书曰。
四月一日珍重六字。
呼诸徒诫之曰。
时不待人。
以吾自励。
吾世缘馀两日耳。
至期昧爽索浴。
浴罢假寐。
然视之已逝矣。
寿八十三。
腊六十二。
葬全身于月堂昌禅师塔侧。
遵治命也。
禅师名居简
潼川王姓。
号敬叟
又称北涧
盖居北涧之日久也。
姿秀而文当世尚之。
广福读出世典。
辄弃冠。
具戒。
参别峰。
别峰指见涂毒。
涂毒示其心要。
以从前所学凑泊不可。
疑情猛切。
常立达旦。
偶过择木寮。
阅万庵语云。
欲识诸佛心。
但向众生心行中识取。
欲识常住不凋性。
但向万物迁变处会取。
于此忽省。
以为万庵与佛炤同条。
遂别策造灵隐
机契佛炤光禅师
于是往来妙喜下尊宿。
一十五年。
激扬宗旨。
大有力焉。
乃辞佛炤。
经瓯闽。
江西
过罗湖。
访仲温
仲温与论。
大喜曰。
妙喜之后一人也。
乃以妙喜居洋屿庵。
竹篦为赠。
且曰。
公之后必大。
未几出住台州紫箨。
迁报恩。
及广孝。
名大振
退居武林飞来峰之阴。
卿士犹物色之不顾。
当是时出佛炤之门者。
灵隐善径山琰天童派东禅观上方铦。
交章劝
应旴江刺史之命。
又不顾。
江州使者以东林云居力致之。
亦不顾。
乃寿北涧集。
行世。
宿儒附之。
叶水心曰。
简公话柄特惊人。
六反掀腾不动身。
说与东家小儿女。
涂青染绿未禁春。
叹曰。
狼虎之害。
世人易知也。
文章害世。
则难知矣。
狼虎在山。
藜藿不釆。
文章欺世。
耳目沉沦。
余比见近流施为阔略。
非先圣之言不言。
非古哲之迹不举。
然境风乍飘。
荣辱无主。
取快一时。
名节扫地。
则向之所言所举。
皆为饰词。
以欺世者也。
欺世之害。
甚于狼虎。
余颓躬不逮。
深为是惧。
所见所闻。
偶笔成集。
若稍存心。
欲以诗文鸣世。
则又吾教之罪人也矣。
遂燬板。
晚居净慈。
其门人大观高庵楞严纲要颂。
发其旨。
向慕高庵为人。
乃联和而序之。
淳祐丙午春
示众曰。
识得一万。
事毕了事。
衲僧一字不识。
直饶恁么。
未称全提。
禹力不到处。
河声流向西。
归方丈。
大书四月一日珍重六字。
至期。
言语移时。
敛目而逝。
初在紫箨。
委羽有二姓。
竹山
竭产不已。
仙居丞启讽之。
示以种竹赋。
二姓之讼遂止。
台氓谣曰。
简公笔甜如蜜。
赞曰。
桓侯有疾。
在腠理以忽扁鹊
终至骨髓。
司命无柰之何。
而末造众生。
言行参差之。
疾不啻在骨髓间也。
北涧生平行李。
惟恐针石之不逮。
然以文字得度者。
北涧法化。
宁当有别论也。
否乎。
新续高僧传·义解篇第二之一
释居简字敬叟姓龙氏潼川人也。
家世儒素,幼性颖异,见佛书端坐默观,如宿习者。
依邑之广福圆澄得度,参别蜂涂毒于径山
沈默自究,一日阅万庵语有省,遽往育王见佛照,机契,自是往来其门十五年。
江西访诸祖遗迹,莹仲温尝掌大慧之记,庵于罗湖,纂所闻成书发挥祖道,与议论大奇之。
久之,出主台之般若,迁报恩,英衲争附,儒硕钱竹岩叶水心莫不推重。
时大参真西山江东部使者,虚东林待之,以疾辞。
乃于飞来峰北涧扫一室居十年,人不敢以字称,以北涧称之。
起应霅之铁佛,常之显庆碧云,苏之慧日,湖之道场,奉诏迁净慈。
所至道化大行,垂老不倦。
颂《楞严经》六解一亡云:“六用无功信不通,一时分付与春风。
篆烟一缕闻清昼,百鸟不来花自红。
”辟一室以居,名曰“室”。
作赋以自见,水心酬以诗云:“简公诗话特惊人,六反掀腾不动身。
说与东家小儿女,涂清染紫不禁春。
”晚岁居天台,有二姓争竹山搆衅,为作《种竹赋》以讽之,而讼遂已。
赵节斋为奏补灵隐笑谢曰:“吾日迫矣。
”乃举天童痴绝道冲
淳祐丙午春,示疾,三月二十八日索纸书偈,于纸尾复书“四月一日珍重”六字,呼诸徒诫之曰:“时不待人,以道自励,吾世缘馀二日耳。
”至期昧爽,索沐浴罢,如假寐,视之已逝矣。
寿八十三,腊六十二,所著有《北涧》十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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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政清 1753 — 1821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753—1821 【介绍】: 江苏丹徒人字献廷号九峰
幼习儒,后慕扁鹊之为人,遂弃儒习医。
三十后耳聋,自号耳聋子,而医名益震。
嘉庆间尝授太医院院监,以重听辞免。
从学者甚众,所遗医案,经门人编辑传世。
另有《痘痧汇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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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永沂当代
人物简介
何永沂广东中山小榄镇人一九四五年农历七月二日广州市出生;毕业于中山医学院。
长期在医院的病房、急诊室、门诊部一线从事临床医疗工作。
点灯集·序(李汝伦)
医生能诗,代不乏其人。
我华古医书皆古文辞,其中间杂韵语,如《外科正宗》每方下附一诗;《针灸大成》诸證治下皆用七言韵句,《汤头歌诀》更无须论,此固与诗隔山隔水,然其音节韵法与诗通。
医者诵习,久则入壳,曰曲径通幽,曰习于此,得于彼。
中国尚有医国医人、良医良相之说,医人心系国运,医国人蒙其惠。
杜甫虽非医生,但家有药栏,中老年皆曾“卖药都市”,当通医理。
苏东坡亦然,生痔能自药自医而瘉。
晚年居常州,知病必不起,乃不为自己开方,此二公皆以医国为己志。
至近代西学东来,学医者读洋医书,写拉丁文,故浸润诗道者不多。
或谓鲁迅郭沫若皆学西医者,且终成一代文坛大匠
余曰鲁郭原本有古诗文基础,学西医乃半路出家,旋又还俗,是学西医而非业西医者,所开药方只关灵魂,无关体肤。
何永沂君学于名牌医科大学,青于“不宜提倡”之年,长于文化遭革之岁,诗词如系缧绁,而永沂向此‘囚徒’投怀送抱。
既在诊室,又倚吟窗,鱼与熊掌双取而不一舍,昼则医人,夜思医国,皆吹毛求疵,有人善之,有天厌之。
君有句云“于国于家犹废纸,编成哭笑掷江湖”,诗词之不为世重,难为世用,堪为一叹。
然掷于江湖而废纸者,岂君诗乎?王阳明曰:“人之诗文,先取真意”,君诗有真哭真笑,真感慨,真性情,投之江湖,江湖有幸。
其真为废纸者,乃无哭无笑,装哭伪笑,如俳优之随锣鼓而舞之蹈之,随弦索而歌之哼之。
此类诗多昧于是非之辨,妍媸之分,邪正之识。
或以非为是,以恶为善,媚世媚俗,迎时迎节,平庸低劣,摭拾牙彗。
此类诗掷之江湖,江湖污染。
余曾为诗词队列之加长加宽而喜,亦为废纸之叠高叠厚而悲。
俯仰无憾于天地,去来无愧于黎庶,应人逝而诗生,勿人在而诗死,诗固赖锤炼,是精钢是粗铁,难欺明眼。
有者经久而不锈,有者生日便是死期。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极似卖矛又卖盾者声口,即“不新鲜”矣,何又“万口传”乎?然细味其意在望“江山代有才人出”,写时代之真情真事,歌时代之正气正声,为时代而呼李杜,勿弄生死同时或朝生暮死之物。
“歌暴尊秦颂圣时,谁能风骨似梅枝?江湖珍重董狐,不写人间造孽诗。
”此永沂愤造孽诗之多而发也。
建国以来,运动如兵连祸结,造孽不断,颂美造孽之诗铺天盖地。
“哀莫大于心死”,此等诗皆心死之作,全无半点人气活气,悲夫,其心为自家挖出晒乾乎,抑被人掏出剁碎乎? 永沂写出若干鞭笞各种造孽之诗,盖诗人以医者之明眸审视人间鬼蜮,望闻问切,直思刺肓之上,膏之下,逮二竖子以殛之。
然其诗照眼之间,状似委婉,以心电图观之,则起伏跌宕,轰鸣钟鼓,振幅酣恣,别有顿挫,嚼有馀甘。
“劫有馀哀人半老,史无前例幻全消”,“馀哀”,劫之重也;“半老”,劫之久也;“幻全消”,一道虹影,一幅海市,主观唯心主义,好梦破灭。
凡在劫中助纣为虐,企图捞取汤汁热、人肉腥之政客、左棍及盲信盲从盲动,助势成威之愚蠢,亦“幻全消”矣。
“村童雀跃乐洋洋,除夕家家豆腐香。
小巷深宵闻细语:一餐吃了一周粮”。
永沂诗中朴白之作。
北方俗云:“富人吃肥猪,穷人吃豆腐”,此时豆腐身价提高到除夕珍品、稀罕物,可见平日豆腐也无。
然笔锋一转,向更深处钻进。
“一餐吃了一周粮”,岂饕餮者一餐猛吞一周之量,实乃一周之量不过一餐而已。
细细算来,一月只有四、五餐粮食,一年只有十八天粮食,则人人有饿殍前程。
而更可悲者,在饿而不许言饿。
言饿得于深宵,得用细语(不敢大声也)。
一九五七年广东某著名民主人士为民请命,称“农民面临饿死边缘”,被指为诬蔑社会主义,反动透顶。
揭发、批判、斗争、大右派。
小巷中人当然记忆犹新,口中言饿,可能招致口祸。
必须枵腹而唱饱,“鼓盆”(空盆)而颂圣:嚼圣德之巍巍兮,填肚皮之胀胀。
“君子食勿求饱”,吾民皆君子也,舜也尧也。
啼饥号寒之权褫无寸缕!
天乎,天乎,人间何世!
然政治上遭祸忒深者,仍为肠胃中无脂肪,头颅中有货色之文化人。
“廿年左氐春秋传,一代才人血泪场”(拙句),永沂正当冠时,然不能少免。
“发配深山为学农,方知水瘦与山穷”;“敲锣打鼓冻云开,不那寒宵圣旨来。
任是山深更深处,也应无计避红埃”,诗从唐人句“避徵徭”中化出,即除夕吃豆腐处也。
青少年所谓“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从逆反中再逆反,彼中聪明者开始醒转,悟道。
在实践中已打破玄机,扫荡玄虚。
“兢兢战战彩云中,紫带环腰道转穷。
书要自焚龙要捧,文人无骨可怜虫”。
诗咏某大翰林,位高云上,斑斓得很。
为要表忠,自称要焚毁过去一切著作。
此言之出,乃李斯变相焚书之议,终于引发一场史无前例之焚书烈火,使秦始皇自亏小巫。
呜呼,无骨文人岂止一人哉。
出卖朋友同志,取媚当道,以便“送我上青云”,此为一种,“战战兢兢,汗不敢出”,被迫大讲违心,此为又一种。
虽有差别,后者可,前者当诛,然为“可怜虫”则一。
文革已过去二十多年,然此类“虫儿”,既未死绝,也未冻僵。
“举国曾欢烹巨蟹,低头又见小蟛蜞”,蟛蜞,蟹之小者,俟有机会便出穴横行,威胁农田、水利、堤岸安全
若问蟛蜞姓甚名谁?南京一老教授称作“牛二”,永沂则道:“柴门闻吠寻常事,识得文痞旧姓姚。
永沂“不是佳人不是贼,也无风雨也无晴”一联脍灸诗界,每使名家击节。
“也无风雨也无晴”东坡《定风波》中结句,作于元丰五年,时乌台诗案了结,几死而未死,被下放黄州
回首惊心,风雨如晦,前瞻来路,布云似盖。
如系佳人,何以遭贬;如是贼,何以免杀。
此联如赠东坡宜矣。
当代,不是佳人者,不是权贵,不是大款,不是歌星影后……;不是贼者,不再为改造对象,可免于挟起尾巴作人
耐人寻味者,资产阶级臭时,此辈头顶资产阶级屎盔,资产阶级香时,此辈则摘了资字大帽,与资产阶级脱离亲子关系,入藉纷纷下岗之无产者内。
宜然知此联者,初见其人必曰“不是佳人不是贼”,相与大笑。
永沂诗中佳句佳什甚多,此处略举数例: 屈原问天我问心,生岂不哀死岂真。
厄运检书为伴侣,棘途强我作诗人,诗爱旁门能啖鬼,我无左道可通神。
阿Q气救心良药,屡梦乘槎拥白云《放言》 神佛满天好打油,中华自诩是神州。
封来封去神千榜,却少神名号自由。
《重读<封神榜>有悟》 居然戏假能成节,堪令吾徒眼界新。
皇历重翻一页页,宫中何日不愚人。
《愚人节打油》 谁复幻虚寻蚁梦,自思无意惹蜂窝。
《遣怀》 日落松岗三碗酒,诗成读者半打人《生日杂咏》 永沂是位好医生,晚间仍常有电话问病者,不得安宁,难为他有如许逸兴、时间,其研究聂绀弩诗探秘索隐,每有创见,文行则大家学者,使研聂者服。
与余推心相交十馀年,仪态儒雅,白衣秀士。
每抽暇自番禺携酒枉过,则必先招二三好友,酣畅淋漓,忘形尔汝月旦诗文,考论天下。
余患心疾住院,永沂几每日一长途电话,垂询查问,给予遥控。
其为医也,取诗道之温柔敦厚;其为诗也,取医道之济世活人。
时而披发仗剑,驱逐鬼。
余敬其人,喜其诗,然从未当面捧之为西子王嫱,十全大补。
某日永沂讨序而来,曰“知兄病惫,常不忍开口,好在诗有油味,可博一粲,有利于病。
”余徘徊地狱天堂门外,鬼卒相凶,睛突突焉,刃铮铮焉,余不敢前,执永沂诗而挑之,鬼则愈怒,作欲砍状,余悚然退,自思此人间诗,不足与鬼神语也。
乃以素读其诗之零碎杂感,拼装成文,中多藉他酒杯,浇我块垒,如今假话假货充斥,余以之冒充曰序,可乎?
点灯集·序(李经纶)
当代诗人中,何永沂是一个异数。
一些有识之士称其诗为“点灯体”或“永沂体″,就是因为他的诗,以其卓拔的思想,融铸古今的艺术,自出机杼的创造意识,对人类命运的终极关怀,厚重的历史沧桑感,予人以一种全新的感觉。
他的许多优秀诗篇,已不胫而走,影响深远。
永沂的诗,少有春郊试马,志得意满的欢愉,亦罕见花前月下,温言絮语的陶情。
给读者更多是扼腕的沉痛,仰天长思。
许多人爱读何永沂的诗,倒不是喜欢自找苦吃,而是寻求心灵的契合,思维的警示。
在我看来,他的诗思奇崛而又出手自然,冷香内蕴山河热,恐怕是读者倾注的主要原因,当人们惊呼当代诗词的走向之时,早已有一些诗人走在时代的最前列,作出了无愧于前贤的贡献,其中便包括何永沂
这不能不说是时代的特别恩赐,我想,永沂的诗将有永恒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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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灯集·自序
先容我借他人高论一用。
顾炎武语录:“诗文之所以代变,有不得不变者。
一代之文,沿袭已久,不容人人皆道此语。
今且千数百年矣,而犹取古人之陈言,一一而摹仿之,以是为诗,可乎?
故不似则失其所以为诗,似则失其所以为我。
李杜之诗所以独高于唐人者,以其未尝不似,而未尝似也,如此者可以言诗也已矣。
” 集黄仲则诗:“只知独夜不平鸣,更值秋来百感并。
一日尚存休灭性,不妨明日有狂名。
龚自珍语录:“……诗与人为一,人外无诗,诗外无人,其面目也完。
(《书汤海秋诗集后》)” 集龚自珍诗:“幽光狂慧复中宵,尘劫成尘感不销。
赖是小时清梦到,四厢花影怒于潮。
陈寅恪语录:“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清华大学王观堂先生纪念碑铭》)” 鲁迅语录:“古之诗人是有名的‘温柔敦厚′的,而有的竟说‘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你看够多么恶毒?
更奇怪孔子‘校阅′之后,竟没有删,还说什么‘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哩,好象圣人也并不以为可恶。
……后人能使古人纯厚,则比古人更为纯厚也可见。
清朝曾有钦定《唐宋文醇》和《唐宋诗醇》,便是由皇帝将古人做得纯厚的好标本,不久也许会有人翻印,以‘挽狂澜于既倒的。
′″(《古人并不醇厚》见《花边文学》) 郁达夫语录:“讲到了诗,我又想起我的旧式想头来了,目下流行著的新诗,果然很好,但是,像我这样懒惰无聊,又常想发牢骚的无能力者,性情最适宜的,还是旧诗,你弄到五个字,或者七个字,就可以把牢骚发尽,多么简便啊!
” (《骸骨迷恋者的独语》) 聂绀弩语录:“旧诗适合表达某种情感,二十馀年来,我恰有此种情感,故发而为诗;诗有时自己形成,不用我做。
″(《<散宜生诗>自序》)“我作诗只是一种文字游戏,说得漂亮一点,是一种不须惊动别人而自得其乐的文字游戏。
″(《<散宜生诗>朱正注本后记》) 邵燕祥语录:“……而打油诗之所以为打油诗,不管各家风格迥异,其关注民生,直面现实,疾恶如雠是一致的;可以说,忧患意识和批判精神,正是这些打油诗的灵魂。
″(《当代打油诗丛书弁言》,见《夜读札记》广东人民出版社二零零一年一月第一版)。
全文参看本书“附录″) 钱理群语录:“……耐人寻味的是,这类打油诗的变体(何按:指周作人创作和议论过的“杂诗″一类),竟在六七十年代的中国,得到了异乎寻常的发展,而且一直影响到八九十年代的旧体诗创作。
其首屈一指的代表诗人,自然是聂绀弩
人说他‘以杂感为诗′,正是承继著鲁迅周作人那一路的。
他自己则一再表示‘微嫌得句解人稀′,舒认为这是‘要与传统的诗学严格划清界限,怀疑别人是否懂得这个界限,是否仍然用了传统的标准来肯定他赞美他。
′被称为‘聂体′的打油诗是具有更鲜明的时代特徵的。
在那‘史无前例′的黑暗而荒谬的年代,人的痛苦到了极致,看透了一切,就会反过来发现人世与自我的可笑,产生一种超越苦难的讽世与自嘲。
这类‘通达、洒脱其外,愤激、沉重其内′的情怀,是最适于用‘打油诗′的形式来表达的。
聂绀弩与同时代诗人(这又是相当长的名单:杨宪益、李锐、黄苗子、邵燕祥……等等)的试验證明,‘打油诗′的形式,既自由又随便,为个人的创作留下了比较大的空间,又便于表达相互矛盾,纠缠的复杂情感、心绪,具有相当大的心理与感情的容量。
尽管它需要有更高的精神境界,更强的驾驭语言的能力,但我想,在我们这个充满矛盾的处于历史转型期的时代里,打油诗体是可能具有更大的发展前景的。
(《20世纪诗词:待开发的研究领域》见《全国第十四届中华诗词研讨会论集》)。
当了一次“文抄公″,套用文天祥《集杜二百首?自序》中的话来说:“凡吾意所欲者,″各家“先代为言之″,且奇警精辟、神,只好照录可也。
在下医馀为诗,正如聂翁所说的:“只是一种文字游戏″,“旨在自娱″。
关于诗的游戏论,在我心中思之已久,正好借此处一吐为快。
荷兰约翰?赫伊津哈在《游戏人》书中有《游戏与诗》一章系统地论及这个问题,哲语连珠,全面详尽。
但西方之说与中国国情终有隔阂,比他早一百多年,清朝诗人张问陶已有一首七绝道破玄机:“想到空灵笔有神,每从游戏得天真。
笑它正色谈风雅,戎服朝冠对美人″。
之后,又有王国维在《学小言》中道:“学者,游戏的事业也。
”并进而说:“学者,不外知识与感情交代之结果而已。
苟无敏之知识与深邃之感情者,不足与于学之事。
此其所以为天才游戏之事业,而不能以他道劝者也″。
王国维所论之“学″当然包括诗在内,而且诗是学“大家族″中最重感情者。
古今中外各家的游戏说,我的理解是可归结为“童真″和“缘情″。
童真,“六九童心尚未消″是诗家的最高境界;缘情,出自陆机赋》:“诗缘情而绮靡″。
一提到“诗缘情″说,人们自然会想到“志″和“载道″。
历代封建统治者均看到诗在社会有一定影响力,为了为己所用,他们把“志″、“载道″的真善内涵抽去,而不断地塞进皇家的私货,改制成两把枷锁,堂而皇之地套在诗身之上;另诱以科举功名,压以文字大狱,就像一把双锋利剑,欲令天下诗人尽入彀中,于是应制诗年年不绝,代代无穷。
后又有“服务论″,诗成了服务小姐,“顾客″便是上帝,要察颜观色,到头来只能唯唯诺诺,莺歌燕舞,供上一笑。
后更有“工具论″,诗变得更加可怕了,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舆论工具″之一,如此,“为诗欠砍头″(陈寅恪句)随时地威胁著诗人的心理,这种充满著血腥味的危险的“游戏″,当然是儿童不宜的了,更何来无忌童
总而言之,各家所说的“游戏″是指心灵的游戏,诗词既然是心灵游戏,尘世当大赦之,不要让它去“服务″,去投其所好,也无涉功利,要还诗人心中一个儿童乐园,还诗人一角自由天地。
任情率真,无拘无束,“来不可遏,去不可止″(陆机赋》),钱理群所评的“打油诗″正是这种境界。
拙诗道:“我爱诗略带油″。
现在,请来看看本书封面,此乃诗书画印大家林锴兄设计的,上书“杂花生树,乱石崩云″八个大字,是我撰的集句联,“杂″“乱″两字正好借来形容我这卷“打油诗″。
“杂″,朋友们可理解为“杂诗″、“杂文″、“杂家″、也可以看作是“杂货摊″。
此外,“杂花″也是野花,我写诗既非家传,也无师承,纯属自通自娱,带有点野性不足为奇也。
至于“乱″,吾诗不言“志″,不载“道″,不入“温柔敦厚″囿内,不衫不履,无教无法,“情之所至,诗词自来″而已,上述种种,是不是“乱″了套?
但祈读者不会联想到那段著名的最高指示“只许他们规规矩矩,不许他们乱说乱动″中的“乱″字,善莫大焉!
清入张潮道:“人生必有一桩极快意事,亦不枉在生一场;即不能有其事,亦须著得一种得意之书,庶无憾耳。
″现《点灯集》编成在此,对上述诗文议论有兴趣的朋友们不妨一读。
龚自珍知交魏源曾有信给他进忠告:“常恨足下有不择之病″,“不择之病″,吾诗亦有,愧无良药,只好由它。
香港学教授周锡韦复兄来信竟道:《点灯》诸诗“口没遮拦,动而过瘾”、并不以“口不择言″为病,反以为佳,他的说法亦是很多朋友的观点,可见时代不同了。
历史在进步,拙诗道:“友尽与时俱进者″,此所谓也。
是为自序。
二零零三年于点灯书屋
点灯集·各家评语
周退密上海文史馆学者、诗人、书法家
诗歌须为时而作,白傅言之久矣。
变风变雅,此内容变化之时也。
宋词元曲,此形式变化之时也。
乃至于语体白话,此受欧西诗风浸润,内容与形式皆变之时也。
吾友何君永沂,以其精微洞察之力,写机智辛辣之诗,针对时代,与白傅讽谕异曲同工,可谓为时而作。
以“点灯″名集,显幽阐微,洞烛世态,此诗人立言之旨也。
铸鼎象形,顽廉懦立,此诗人入世之愿也。
读何君之诗,当作如是观。
贺苏(湖北大学学者、诗人)
《点灯集》作者自谓其诗“不伦不类、不规不矩、不温不柔、不敦不厚″,“正统派、庙堂派都看不上眼″。
窃以为《点灯集》之价值,恰在于此。
诗无激情,非诗也;诗无形象,非诗也;诗无境界,非诗也;诗无历史反思,更非诗也。
《点灯集》之诗,有激情、有形象、有境界、有历史反思,此真诗也。
一个失掉自我的诗人,不成其为诗人。
《点灯集》有黄仲则,有龚自珍,有聂绀弩,更有作者自己——一个昂然而立直面人生的智者。
我是“江湖一个野诗人″,未入庙堂,不属正统。
酷爱聂诗、熊诗、何诗。
聂、熊、何均为反温柔敦厚诗教之最力者,何尤甚。
读他们的诗,可治文人的软骨證。
梁藻城(顺德布衣诗人、书法家、曲艺家)
君诗取径广阔,今古同参,尤于当代名家之致意焉。
读其诗,冷焰奇气,迫人眉宇;风雨鸡鸣,惊人好睡。
尤复博采语汇,腐朽神奇;直抒胸臆,奴视风雅。
或有病其放诞不醇者,不知其可贵处即坐是。
温柔敦厚云云,乌足以牢笼才人也哉。
(中国社会科学院学者、作家、诗人)
永沂先生正式出版《点灯集》,忆录以往所上笺启中的读后之语以代评:(二零零三年二月二十八日先生诗功日深,诗境日进,“不作人间第二流″,正非虚语。
《自嘲》四律,郁怒排宕,如“诗随序变观桑海,邑有盲流愧杏林″,“未缘酒烈销前事,肃听宫深唱后庭″诸联,最与散宜生神似而非貌袭,佩服佩服。
二零零一年四月十一日信) 拜读大作《点灯》(六——八月)选录,美不胜收。
其中《大梦》二律、《主、奴才、奴隶》(六叠),皆淬然见道之音,非寻常吟咏。
而《夜饮剡溪值月圆》一绝,淡墨浓情,尺幅千里,尤得风雅之正,讽诵涵茹,心胸开宽,不徒艺境高妙已也。
二零零一年九月廿一日信) 大诗《三笑》三律,曼衍鱼龙,忧深虑远,吾于笔墨外窥其用心,即以“我存我处费吟哦″品之,何如?
大作鉴诗集代序,深入自得,而又足以阐发熊公诗心,论文难到之境也,佩服佩服。
解“涌血成诗喷土墙″之“墙″,尤出人意外,顿开茅塞。
二零零二年一月十五日信) 大作美不胜收,赠侯井天先生四律,尤见功力,“修道懒观儒外史,得闲来坐井中天″一联,概括侯公平生,深抉笺聂心事,巧切姓名而不伤雅,得散宜生家法,佩佩。
二零零二年五月二十六日
鉴(广东中华诗词学会常务理事,《路边吟草》作者)
永沂《点灯集》要正式出版,大喜。
记得八年前我曾有诗题道:“敢在深宵大点灯,管他太守田登
诗如紫外光犀利,穿透泉台十八层。
″今觉意犹未尽,再题七律一首为贺:“何郎讽鬼又欺神,郁郁文章猛谑辛。
说笑无妨三石假,言情必认十分真。
点灯偏不留官面,起搏因怜缺氧人。
正值儒林萧瑟日,杏林开出一枝春
林锴(北京文史馆诗人、画家、书法家
何大夫:……君自谓首先是大夫,其次乃诗人。
弟未经君号脉,医道深浅未敢断。
而作为诗人,君真一等才也,所作往往妙语如珠。
而集句联一集,有庄有谐,有的令人喷饭,有的令人沉思,有看似未工而转妙者,佩极、佩极。
二零零一年十月十一日
马君骅(安徽大学文学院学者、诗人)
余患眼疾,持放大镜反复阅读《点灯》诗,视为一大快事。
还用卡片抄下几十副诗句佳联,在手边常读常新,有的佳句,在反复玩味之馀,兴犹未尽,忽而兴来就用宣纸写出,挂在书架旁以求读得方便,抬头便见也。
宋诗论大家严羽《沧浪诗话?诗辨》曰“夫诗有别才,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钟秀评:“严仪卿曰:‘诗有别才′,千古定论。
″(《观我生斋诗话》卷一)何君永沂读医书,操医业,而善于诗,洵具天赋“别才″、“别趣″。
严氏下文接云:“然非多读书,多穷理,则不能极其至。
李东阳评:“然非读书之多,穷理之至者则不能作。
论诗者无以易此矣。
″(《麓堂诗话》)李肯定严说是。
永沂业馀芸窗穷研历代名家诗词,涵泳融贯,取精用宏,造诣诗风别具一格,正證严说不诬。
沧浪又说:“夫学诗者以识为主,入门须正,立志须高。
崔旭评:“学者识之体,悟者识之用也。
‘读书破万卷′,学也;‘下笔如有神′,悟也。
″(《念堂诗话》卷三)严、崔所说“入门″、“立志″、“学与悟″“体与用″,皆植根于“识″。
何君之诗有自己独具之“识″,不蹈凡俗,不落言筌。
又与上说合。
才学识三者萃于一身,宜乎《点灯》卓尔不群。
张金煌(湖北大学学者、诗人)
岭南,像鉴这样的诗人还有不少。
由于他们“公私交往久之,肺腑相倾,肝胆相照,蹇运近似,诗道复合″(李汝伦语),而且常有唱和,他们的诗事实上已经形成了中国当代诗词界的一个十分活跃的独特的诗派,我想大概可以名之为“岭南派″吧。
鉴、李汝伦朱帆就是这个流派的代表。
其实它至少还应该包括另外两位诗人,一位是身居武汉的,以“老夫今有幸,不写示儿诗″的脍炙人口的名句而蜚声海内外的八十五岁高龄的老诗人贺苏先生;一位是以《点灯集》饮誉诗词界的中年诗人何永沂先生
(《读<路边吟草>》)
梁守中中山大学学者、诗人)
梦楼主人何永沂兄近拟重订出版其大著《点灯集》,忆昔读《点灯》初本时,曾集其句得七绝一首,诗云:“一自飞霜冷小,尚留莺唱绕南柯。
烟花散尽天如墨,起读文山正气歌。
″此集句诗自觉尚浑成,当合清梦楼主人脾胃,此亦不评之评也。
陈永正中山大学古文献研究所研究员,博士导师、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广东书法家协会主席、广东诗词学会副会长)
诗之为道,有如佛法,以心传灯,光明不绝。
何子永沂以点灯名集,其意或在斯乎!
抑谓前灯已熄,何子以大精进力,见身为灯,欲度世人于渺漠暗冥之乡乎!
周锡韦复(香港大学中文系学者、诗人)
《点灯》诸诗,动而过瘾,顺情直遂,口没遮拦,又能出以形象,为社会传神,为生民写照,而又有真我在,此境良不易到,佳作也。
何君点的是“无影灯″,手术台上,一切清楚了然。
于苦笑热骂、长针利刃间,隐藏著医者的仁心,所以为贵。
有诗人之诗、学人之诗、画人之诗,何君的是扁鹊华佗之诗。
药石有灵,触手生春,深愿如此。
熊盛元江西诗词学会副会长)
何子永沂,真率之士也。
术擅歧黄,耽吟咏。
所为诗词,渊源有自。
悄立市桥仲则之吟肩常拍;狂胪文献,定庵之坠绪遥承。
尤可贵者,每以良医之眼观世,洞察疮痍,深明痼疾,故形诸笔墨,虽多骇俗之言,而皆率真之情也。
如“随风日夕软丝长,舞态翩翩绿满塘。
愧我亦曾腰几折,有何本事笑垂杨”(《垂杨》),讽世之馀,亦反躬自问,具见仁人心肠。
彼胁肩奔走,曲学阿世之徒,诵此能不愧死乎?又如“任是深山多绿意,也应无计避红尘。
半生气短空馀骨,六载宵长苦待”(《居秋思》),已落红尘,何来净土?纵欲追寻,亦犹逃峰赴壑,避溺投火,终归一梦。
梦已成空,犹自苦待,其理想之执著,信念之真诚,直可感天地而泣鬼神矣。
定庵“宫扇已遮帘已下,痴心还伫殿东头”之句,能不感极而悲,悲极而奋起乎?际此星沉月落之时,一灯熠熠,红接混茫,照征人之前路,慰志士于长宵,岂不远胜于州官之火,旋烧旋空也耶。
黄坤尧(香港中文大学中文系学者、诗人)
永沂兄敏于事变,写作甚勤,贴近时代脉搏,弥漫社会气息,嬉笑怒骂,见诸笔墨。
惟于诗律则不甚措意,大抵自成一格,深具打油韵味,琅琅上口,抵死幽默,读者当有会心焉。
其实诗艺多方,而大盗不止,虽秉春秋史笔,于事何补,要识牢骚发尽,旋惹新愁。
湘泉痛饮,万方多难,抒情言志,自保灵根。
诗中自有一片情天地,繁花异卉,永沂惜之,并邀共勉。
有诗为赠:“久慕医生大点灯,肺炎毒语丁宁。
人间多少荒唐事,失笑统归非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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